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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续文光清若水,更传墨韵俊如龙——秦永龙教授其人其书暨为启功书院捐赠作品展览侧记

作者:展览部 发布日期:2016-11-06 阅读:2,033 次

2016年10月26日上午,北京师范大学坚净美术馆,秦永龙教授和到场的嘉宾、观众以及北师大师生近百人欢聚一堂,在一片祥和热烈的气氛中,“至礼坚净,书翰传薪——秦永龙教授师友捐赠书法作品展”隆重开幕。这是秦永龙教授的又一次善举:他将自己最近精心创作的一批作品义卖所得50万元善款悉数捐赠给北京师范大学启功书院,用于支持启功书院的建设和发展。

20世纪90年代与启功先生合影

1998年与启功先生在日本二玄社

2007年坚净奖学金启动仪式

2007年,秦永龙将作品义卖所得30万元善款捐赠给北京师范大学书法系,并取恩师启功先生斋号“坚净居”中的“坚净”二字,设立“坚净奖学金”,用于资助和奖励北师大书法系品学兼优的学生。这不禁令人想到了1991年启功先生为纪念陈垣先生而设立的“励耘奖学金”。众所周知,陈垣是启功先生的恩师,启功先生时常感念,没有陈垣先生的栽培和知遇之恩就没有自己后来的成就。秦永龙无疑是将启功先生捐资助学的精神传承了下来。无一例外,奖学金都没有用捐资人的名字,而是用自己老师的书斋来命名。这种感恩之情在秦永龙的身上延续着,让他一次次无私捐助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尊师。

1968年北师大主楼前

1979年

2006年在北师大

1943年6月,秦永龙出生于广西荔浦的一个小山村。1964年,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后留校任教。1974年,黎锦熙先生听说常来给他送文件的秦永龙爱好写字,于是修书一封,引荐秦永龙结识了同在中文系任教的启功先生,从此秦永龙便跟随启功先生学习书法。书法虽然是秦永龙从小的爱好,但认识启功先生之后,才算正式打开了他通向书法艺术殿堂的大门。有缘在三十余年中一直蒙受启功先生口讲指画的教诲,秦永龙说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幸运和造化。秦永龙回忆,当时他带着黎锦熙先生的书信到北京西城的小乘巷登门拜访启功先生时,先生给了他一册墨迹本的《智永真草千字文》字帖,并告诉他学习书法要好好地临古帖,而且最好临墨迹。秦永龙说,初识启功先生的这第一次交谈,印象最深的就是明白了书法应该怎么学。

2007年在课堂上

1999年在美国欧柏林大学讲学

2004年在美国哈佛大学讲学

有了启功先生指导,再加上秦永龙的勤奋刻苦,到了上世纪80年代,他的字在北师大范围内已经颇有名气,有朋友建议他到某艺术团体兼职,参加一些社会上的活动,秦永龙为此专门去征求了启功先生的意见。启功先生听说后,原本笑盈盈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打着手势说:“坚决不能去,那些地方往往是是非场、名利场!”秦永龙不解地问:“如果不去,我该干嘛呢?”启功先生说:“老老实实教咱的书,老老实实练咱的字!”秦永龙回忆,启功先生说这两个“老老实实”的时候是十分严肃的,他知道启功先生向来看重自己是教师的这个身份和本职。正是因为启功先生的这个明示,秦永龙从此甘于寂寞,勤恳钻研,最终在学术、教学以及艺术等方面都取得了丰硕的成果。1986年,秦永龙参与了启功先生主编的大学书法教材——《书法概论》的编写工作;1989年又与启功先生一起编写出版了《书法常识》;1997年撰写了启功先生主持策划的《汉字书法通解》系列丛书中的行草卷。秦永龙还多次参与高校古代汉语教材和各类书法教材的编写工作,出版了《西周金文选注》《楷书指要》《书法精品》等多部专著,发表论文多篇,对汉字学和书法学的研究作出了重要贡献。1998年,受启功先生举荐,秦永龙书写了“方正启体”计算机字库,如今,这一字库在社会上已经广为应用,深受好评。

2004年指导研究生临帖

2006年为研究生作创作示范

2007年为北师大书法硕士研究生课程班学员点评习作

在师从启功先生学习书法的过程中,秦永龙接受了全面系统的训练。他的书法以二王为宗,兼习历代诸家。在对历代书法经典广泛、长期的临摹和研究的基础上,将启功先生的书法风格与所习诸家巧妙结合,形成了个人的独特面貌。秦永龙遵循启功先生重视间架、用笔要活的基本观念,他的字结体准确而精微,用笔自然而富于变化。与启功先生的书法相比,秦永龙在用笔上更加厚重,并多用圆笔,特别讲究笔画间的映带呼应之势。用笔的粗细、刚柔,墨色的浓淡、枯润,结体的收放、平险,章法的疏密、开合等技巧在他的作品中都能一一展现出来,将凝重与流动、豪放与平和有机地融为一体。赏读秦永龙的书法,总能感受到一种不激不厉、雍容尔雅的中和之美,一股浓厚的书卷之气扑面而来。启功先生曾评价秦永龙的书法“既能继承传统,又能有所创新;既有严明法度,亦颇耐人寻味”,“他平时治学不苟,写起字来也笔笔认真,一字一行以至一幅,也都各具匠心,绝不随便”。

2001年与启功先生在北师大首届新年书法活动周上

2004年陪同启功先生观看北师大书法专业师生作品展

1999年以前,秦永龙一直在北师大中文系任教,从事古代汉语和汉语文字学的教学与研究。让书法成为高等教育的一个学科,在北师大设立书法专业一直是他的一个梦想。早在上世纪80年代初,秦永龙就向学校的有关部门提出过设立书法专业的建议,但由于种种原因并没有实现。90年代末,秦永龙说服了本并不赞成设立书法专业的启功先生,并得到了启功先生的支持,创办了北师大书法专业,成为北师大书法学科的学术带头人。秦永龙回忆,开始启功先生并不赞同,并说:“练大字还要专门到大学练吗?还要专门办个书法专业吗?什么叫本科书法?什么叫硕士书法?什么叫博士书法?”秦永龙说:“现在的学科越分越细,关于书法方面的学问没哪个专业涉及。就拿您已经出版变成铅字的东西说吧,我粗粗地估摸一下,与书法有关的就不下五六十万字,这里涉及的知识与相关研究,中文系有这门课吗?历史系讲吗?哲学系讲吗?”启功先生想想说,还真都不讲。秦永龙接着说:“文史哲都不讲,那就更没有人讲了。除了您,以后谁去研究这个东西?咱们办书法专业,就是要培养将来能从事这些方面研究的人才,弥补现在文科教学里谁也不讲的这些东西。”启功先生听了,一拍大腿:“老兄说的也是啊!”于是,启功先生转变了态度,并给予了亲切的关怀,北师大创办书法专业的事被教育部顺利批了下来。2000年,北师大书法专业开始招收第一届本科生,2002年开始招收硕士研究生。2007年,北师大书法专业变成书法系,并在艺术学一级学科招收博士研究生。十几年来,北师大书法系蓬勃发展、不断壮大。在他的带领下,书法专业曾多次举办“启功书法学国际研讨会”等一系列学术活动,并成立了“启功中国书法研究中心”,在社会上产生了广泛影响,得到了业界的一致好评。

2005年与书法专业首届硕士研究生合影

2006年与书法专业本科毕业生合影

2006年在书法专业硕士学位论文答辩会上

2008年,秦永龙响应学校号召,正式退休,离开了他一手创办起来的书法专业,离开了他站了40余年的三尺讲台。退休后,他患了脑梗,康复后留下了局部肢体痉挛的后遗症。在病痛的折磨下,他表现出极其乐观豁达的心态,他经常跟笑着别人讲:“我很幸运,只是左手不听使唤,右手没毛病,还能继续写字!”就这样,在身体条件大不如前的情况下,秦永龙仍然坚持创作。这次给北师大启功书院捐赠书作的善举一经传出,又得到了诸多朋友和学生的积极响应,大家一同将自己的书法作品捐献出来。为纪念大家的这次无私捐赠,启功书院特别举办了这次展览,以表达对秦永龙教授及各位师友的衷心感谢。

2005年在书法专业新年联欢会上

2007年在书法专业学士学位论文答辩会上

2007年,“背后偷看”

展览开幕式上,北京师范大学党委副书记、启功书院院长刘利教授在致辞中回忆了他与秦永龙教授同在中文系(后发展为文学院)共事时的情形。他说,秦永龙教授是一位优秀的学者,一位出色的书法家和书法教育家,一位有着仁爱之心的长者。他在北师大文学院古代汉语教研室的建设以及学生培养、科学研究上做了大量工作,培养了大批汉语言文字方面的人才,其中的很多人现在已经成为国内汉语言文字学界的中坚力量。他的书法以学术为起点,为北师大书法学科的建设倾注了大量心血。启功书院成立以来,秦老师怀着对启功先生的敬仰,对启功书院的建设和发展又给予了很多关心和指导。

2006年主持第二届启功书法学国际研讨会

2009年出席第三届启功书法学国际研讨会

北京师范大学书法系主任邓宝剑教授在致辞中说,秦永龙教授是北师大书法系的缔造者,已经载入北师大书法教育的史册,他传承了自启功先生以来的一种风范。秦老师的著作、论文并不很多,但是每一本书、每一篇文章都非常耐读,令人受益匪浅。正如启功先生曾作的一副对联:“行文简浅显,做事诚平衡。”他在艺术创作上也一丝不苟,例如他特别强调草书创作中字形的规范性和严格性,启功先生向来就是这么做的,这也是北师大书法教育传统的其中一个方面。秦老师就是这样一个范本,北师大书法系的同学都要临摹这个范本,并努力将这个范本传扬下去。

2016年在家中为学生所藏旧作补题款识

北京师范大学书法系的李洪智教授曾师从秦永龙教授攻读了硕士、博士学位,他在开幕式上代表秦永龙教授的学生发言,从尊师、敬业、求真三个方面回忆了秦老师的往事。他说,学生们都不会忘记秦老师给大家逐句逐句地修改论文、逐字逐字地修改习作的情形。秦老师特别重视书法中的“理”,这既是对这门艺术的深邃理解,更体现了他对书法艺术如对至尊般的景仰和敬畏。作为学生,大家都愿意以秦老师为楷模,每个人在书法艺术的创作和研究上哪怕取得一丁点成绩都会感到欣慰,因为没有辜负秦老师的栽培。

“永续文光清若水,更传墨韵俊如龙”是首都师范大学中国书法文化研究院的叶培贵教授参加这次捐赠展览所撰写的藏名对联,可谓是秦永龙教授的真实写照。半个世纪以来,秦永龙几乎把所有的精力和心血都奉献给了北师大,奉献给了他热爱的教育事业和书法艺术。他常常讲,只有这样,才是对老师启功先生的最好纪念。

(文/汪珂)